2011年10月6日 星期四

賈伯斯的偉大與渺小




Sophia G. Wu



聽到伯斯走了,我心揪了一下,眼淚奪眶而出。回想從少女時代開始,我就跟著他的腳步,從果第一台麥金塔開始,我就在上面馳騁我的想像。那一年聽到他離開蘋果公司時,我非常悲傷,立刻去買了一台他最後推出的產品。後來他再回到蘋果,開發的每一種新品我都要最先擁有。去年iPad出來,台灣買不到,我就拜託在美國的朋友幫我買一台64GB的帶來台北



現在他走了,我似乎有許多話要說,又不知從何說。我崇拜他,他是一個偉大的創造者。我又感到惋惜,智慧的產品為什麼要交給不珍惜人的智慧和創造力,只知壓低成本、壓榨勞工的貪婪者去製造呢?這不是絕大的諷刺嗎?也許偉大人物總有他渺小的一面,伯斯(Steve Jobs)也不例外。

伯斯的偉大,是他向「以智慧和創造力為發展槓桿」的新時代跨進一大步,譜寫了人類邁向理想世界的新樂章。

伯斯的渺小,是把自己的偉大創造,交給了「以貪慾和權勢慾為發展槓桿」的舊時代「合夥人」,讓數十萬生產蘋果智慧產品的少女少男們,淪為裝配線上機器的奴隸,譜寫了生命力和創造力被壓抑的悲歌。

蘋果產品這是兩個極端的奇特結合。

伯斯創造力的核心是人性化。他善於把人的個性的特殊需要與人性的普遍喜愛巧妙地融為一體。他的第一台蘋果Apple電腦,幾乎是為畫家與設計師的專業設計的;第二台麥金塔Mac就是為大眾設計的了。因為伯斯知道,追求美,既是個人的,又是普遍人性;所以他把美的觀念灌進蘋果的每一種產品。

美,好用,便利;小而美,輕而美,是iPod,iPhone,iPad的特色。你用一根手指,隨時隨地,都能自由地工作、快樂地享受,設計、寫作、開會,聽音樂、看電子書,玩電子遊戲,白天與夜晚,旅途與家居,相互交融,渾成一體,讓你自由自在,工作變得輕鬆,生活充滿浪漫。

這就是人的智慧和創造力成為發展槓桿的新時代的工作和生活方式。伯斯以自己的智慧和創造力,啟發了每一個人的智慧和創造力;伯斯飛揚自己人性,啟發了每一個人的人性的飛揚。他引領每一個人向充分實現自己的生命力的理想世界前進,這是伯斯贏得每一個人喜愛的秘訣。

然而你可知道,這些小而美、輕而美的智慧產品iPhone、iPad是怎樣裝配出來的嗎?

是用毛澤東打「淮海戰役」(國民黨叫「徐蚌會戰」)的「人海戰術」,是用毛澤東發動「大躍進」的「軍事化管理」裝配出來的。中國深圳龍華區的裝配廠就有四十五萬裝配工,打破古今中外的紀錄。

人創造機器,是讓機器為人服務,機器受人操控,人是支配機器的主人。在深圳的蘋果裝配線上,機器異化為人的主人,機器操控人,人變成機器的奴隸。過去稱奴隸是「會說話的動物」;今天的蘋果裝配工是「失語的奴隸」,勞動中,吃飯時,集體宿舍裡,均無人際的語言交流,四十五萬「人海」的無聲工廠。

當深圳富士康發生「十三跳」時,伯斯:「我去看過,有游泳池、咖啡館,不是奴工工廠。」

當然不能全怪伯斯。蘋果在中國裝配,就得服從鄧小平的「發展是硬道理」。中國有什麼「硬」?就是「人海」和「軍事化管理」。毛澤東用來打敗蔣介石,用來發動「大躍進」,餓死四千五百萬人讓氫彈、飛彈上了天。鄧小平用來引進全球資本和技術,讓百姓又窮又不自由的中國成了百姓又富又自由的美國的大債主和大股東。

中南海和華爾街的貪婪,讓世界向兩極發展。從而使伯斯日新月異的智慧產品,一端把人類引向自由美好生活的新時代,另一端讓人異化為機器的奴隸,踐踏了無數少女少男的生命力和創造力。

人民不會永遠忍受這種一端飛揚人性、另一端壓抑人性的兩極化。美國的「佔領華爾街」運動,已從紐約擴展到二十多個大城市。華盛頓的青年在旗幟上寫著:「不能讓金錢主導政治」!

前幾天我在Facebook上分享了一條紐約Colors餐廳智慧型管理方式的訊息,在那裡每一名員工都是餐廳的主人,可以在工作中充分發揮自己的創意。我自己在台灣參與設計的「樂樂台北背包客棧」、「三重奏Trio」、「上尚講堂」,就是本著同樣的理念,雖遭多方打擊而至今堅定不移。

我的Facebook朋友也有不同看法,留言中有人認為,混淆管理者與雇員界限,在企業管理中「行不通」,郭台銘的管理方式是「中國農民的大救星」。

台灣究竟走什路?走伯斯「以智慧和創造力為發展槓桿」的新路,還是走從中南海到華爾街「以貪慾和權力慾為發展槓桿」的老路?台灣的2012大選,難道不該辯論這個關係台灣未來命運的重大問題嗎?不比把資源耗費在炒作莫名其妙的「百年慶」和「九二共識」有意義嗎?

我們悼念伯斯,要高揚他把對人性的深切關懷灌注於他的創新之中的偉大精神。

我們悼念伯斯,也要防止他的偉大生命力和創造力的成果,讓那些被貪慾和權勢慾支配的肥貓們用來加劇社會兩極化的災難。

耶和華祝福滿滿

阿們

201110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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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lors

要講的主題,或可從“巨變”帶來的創造力,進一步聯想。

 Colors 是一家餐廳,因為經營採取員工合作(worker cooperatives)形態,讓它突出於紐約無數餐廳之外;

也就是,這家餐廳從領、點餐、烹煮、採買,到收盤、洗盤的人,不單是員工也是老闆。

員工由多族群有色人種構成,餐點也採多國多種族菜色,每一個人在餐廳裡只要有能力勝任,隨時可轉換在餐廳扮演的角色,薪水的訂定也由員工開會決定;

餐廳既因抽象本質飽含異彩,也在餐盤具象呈現多彩,因此命名“彩色”,別有意涵。

為什麼在紐約眾多餐館裡,僅此一家?

什麼樣的人會成立這樣的餐廳?

先回答第二個問題。

這家餐廳最初由 20 位來自各國移民組成,他們全是九一一事件的倖存者,之前都在世貿中心 107樓的“世界之窗”餐廳工作。

事件發生後,餐廳成為灰燼,一個永遠回不去的餐廳,想必給員工帶來極大震撼。

有些人開始構思成立由員工共同經營的餐廳,籌劃多時,終於在 2006 年開張。

可以想見,高檔美食餐廳很容易複製權威控制模式,員工在那樣的餐廳中,有嚴格的身份位階,大廚師或許像神祗一般?

殊不知,單單一人根本無法經營高檔餐廳。

進出這類餐廳,不免讓人想到我們吃的食物裡面,除了食物本身,還夾雜公平、暴利與剝削的問題。

Colors 餐廳就用自己的“存在”,把上述問題具體而微展現出來。

存在,的確是彰顯問題最簡單的方式之一,不過這個存在並不容易。

這說明到目前為止,紐約為什只有這一家餐廳是以員工合作的方式經營(美國第二家員工合作餐廳今年夏天剛在底特律開幕)。

 我是上週五(9/23)參與 Guggenheim Lab 的都市田野調查而進入 Colors,因此有機會進一步與餐廳對外代表(照片 1)、主廚(照片 2)、食材採買者(照片 3)及廚房其他工作人員(照片 4)交換經營意見。

這個都市田野調查團總計約二十人,其中不乏食古產出收益派,總不斷在追問餐廳經營者盈利實況。

據我所知,美國餐廳平均有百分之六十在經營三年內會倒閉,Colors 已邁入第五年。

我的評估是,它的最大盈餘是給人實行想像(practice of imagination)的泉源;
何況,經營這樣的餐廳實在很麻煩,“怕麻煩—獨善其身” 難道不是現代(中產)個人主義最虛無、極致的表徵?

因此,我要給不怕麻煩的 Colors 五顆星的評價。


廖美 LM 在紐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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楽楽台北背包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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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重奏Trio
電話:02-2703-8706

台北市八德路一段一號 華山1914文創園區
電話:02-2358-1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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